9月28日，一位署名为“一个有良心的韦博英语员工”发布告示，爆开了韦博英语多地多校区拖欠员工工资并停止运营的惊雷，引发舆论哗然。 在告示中，爆料者将韦博英语法人代表及控股股东高卫宇、董事兼总经理高征宇和副总经理高四海称为“高家三兄弟”。这家创建20多年的英语培训机构近年来疯狂扩张，“高家三兄弟”对此“乐此不疲”，甚至于韦博英语爆雷后的10月11日，高卫宇实际控股的一家名为泰兴市世纪韦博外语培训中心有限公司还悄然成立。 目前，“高家三兄弟”尚未收拾好韦博英语这个“烂摊子”。风波中，韦博英语旗下品牌开心豆少儿英语则悄悄更换了股东和法人代表。 发家：上海交大高材生辞职创办 在上海高级金融学院(SAIF)官网一篇《穿越孤独，方得始终》的文章里，高卫宇作为校友讲述了韦博英语的发家史。 高卫宇。 高卫宇本科毕业于上海交大的计算机科学与工程系，随后又攻读了上海交大的管理硕士。 1998年，26岁的高卫宇毕业留校工作，这在当时是一份令人羡慕的稳定工作，但是他深感“激情和创造力被束缚”，而辞职创办了韦博英语。 在以往的报道里，高卫宇总是被描述为“坚毅”“有担当”的，尤其是在高卫宇迷上马拉松后。 高卫宇常把创业和马拉松作比较，在上述文章里，高卫宇刚参加完两天的马拉松比赛，他如此描述两者殊途同归之处：“比如我在最后一天（比赛）开始的五公里处，每一分钟都想停下来，那是到了极限状态后的身体在不断暗示自己停下来，但如果坚持下去，过了痛苦的那一段后，就会越跑越轻松。做企业，有时也是这样，需要坚持。” 在全程42.195公里的马拉松比赛中，35公里往往被视为一个瓶颈期，35公里后跑步者需要合理分配体力，及时调整状态，才能渡过难关，否则将面临退赛的危险。 遗憾的是，这位“坚毅”“有担当”的创业者高卫宇，并未能带领韦博英语跑完第三个十年。 “高家三兄弟”：关联187家公司 由高卫宇创立韦博英语后，高征宇及高四海相继进场。 还没有证据证实三人是兄弟，但在最早曝光韦博英语关门的告示中，“一个有良心的韦博英语员工”将他们称为“高家三兄弟”。 天眼查数据显示，韦博英语注册资本1000万元人民币，由上海韦博文化交流有限公司100%全资控股，高卫宇是大股东，高征宇为董事兼总经理，高四海为副总。其中韦博英语的华南片区由高卫宇负责，今年8月，高四海开始负责华北片区。 高四海与高卫宇相同点很多：两人均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同样爱好马拉松等户外运动。 高卫宇为人低调，高四海则常代表韦博英语出席各类公开活动，2016年“韦博嗨英语”项目的推出也是由高四海负责宣传。 韦博英语爆雷后，同样是高四海首先出面处理。9月28日，一则署名为“一个有良心的韦博英语员工”的告示透露，高四海在9月25日来到韦博英语北京校区，向员工摊牌：“爱去哪里告随便，爱怎么着怎么着，就是没钱，以后各中心都会关门。” “高家三兄弟”一起享受韦博英语带来的荣誉，也不得不共同品尝其带来的苦果。 天眼查数据显示，高卫宇名下关联97家公司，高四海62家，高征宇28家，多涉及韦博英语相关业务。目前高卫宇的关联风险信息高达82条，高四海和高征宇的周边风险也分别达到61、23条，包括利用合同格式条款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冒用有限责任公司或者股份有限公司名义等。 直到10月12日，高卫宇发布致员工的一封信，才向韦博英语的员工揭开伤疤：“从去年开始，我们的业绩持续下滑，公司经营遇到困难……原定的融资计划不断被推迟带来资金链断裂……” 疯狂扩张：20余年设立近200家培训中心 韦博英语成立后十余年，发展一路平平稳稳。 2006年起，韦博英语启动了“立足长三角，加快拓展全国市场”的发展战略。至2010年，韦博英语的版图已经拓展至全国50余座城市。用高卫宇的话来说，“东至长三角、西至新疆，南至广东、北至辽宁”都有韦博英语的培训机构。 2011年，时任韦博英语总部副校长的高四海出席活动时曾公开表示，“韦博将会继续在北上广深京渝等一线城市进行适度发展，延伸到三四线城市”。 “高家三兄弟”在扩张上的想法达成一致，韦博英语在教育赛道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前进。 2011年，开心豆少儿英语正式在上海起步，陆续在上海、深圳、苏州等10多个城市开设了50所培训中心。和韦博英语专注于成人英语培训不同，开心豆的对象是2到12岁的儿童。 2016年，高四海主导的“韦博嗨英语”上线，主打欧美外教在线一对一英语培训，与线下的韦博英语互为补充。同年，韦博英语的版图拓展至全国62个城市，开办了142所培训中心，逐渐覆盖线上、线下、成人、少儿、游学等多个英语教育领域。 但近年来，成人英语培训机构相继出现了困境。 2017年11月，培生集团宣布以3亿美金的价格出售全球最大的成人英语教育机构之一华尔街英语，原因是“为了偿还债务”；2019年，美联英语的招股书显示，2016年至2018年，美联成人英语业务营收占总营收的比重不断下降，从71.4%下降到63.5%。 但韦博英语无视红色信号，依然在疯狂扩张。RiskRaider(风险雷达)推送的消息显示，韦博英语大部分机构从2015年开始就处于亏损状态。天眼查数据显示，2016年迄今，高卫宇名下新成立的公司共有15家，其中10家公司涉及韦博英语业务。 韦博教育官网显示，截至2018年7月1日，韦博英语已在全国60多个城市开设近200家培训中心。 甚至在韦博英语爆雷后，高卫宇还未停下扩张的步伐。10月11日，一家名为泰兴市世纪韦博外语培训中心有限公司成立，注册资本50万元，高卫宇和高四海进入该公司的董事行列。天眼查数据显示，该公司由泰州韦博文化传媒有限公司100%全资控股，而后者是高卫宇通过上海韦文化交流公司实际持股38.3%，高卫宇为实际控股人。 旗下少儿英语开心豆变更股东和法人 风波中，韦博英语旗下品牌开心豆少儿英语更换了股东和法人代表。 在此前高卫宇发布的内部信中，他透露韦博英语的“成人通用英语产品业务有不小下滑，但开心豆、韦博青少年英语和出国考试等业务营业额较过往一年都有不错的增长”。 10月12日，开心豆教育在官微中发布一则公告，称开心豆品牌起源于韦博，但拥有独立运营团队、人事管理制度、产品研发体系等，并透露开心豆已有新的投资人出资接盘，目前与韦博英语属于不同的法律实体，财务及资金独立。 在开心豆撇清与韦博的关系的同时，“高家三兄弟”也已将开心豆业务从韦博英语中分离。 9月17日，“上海韦博开心豆教育培训有限公司”更名为“上海世纪开心豆教育培训有限公司”。 10月10日，高卫宇和高四海同时退出董事会，法定代表也由高卫宇更换为徐晓明，上海韦博文化交流公司完全退出股东行列，新增王晶作为监事，新增蔡妮娜、李少华、徐晓明为董事，开心豆的控股股东变更为上海央泽国际贸易有限公司，韦博英语完成对开心豆业务的分离。 上海央泽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成立于2013年，注册资本2000万元，公司并无教育背景，其经营范围是货物及技术的进出口业务，转口贸易，一类医疗器械、酒类、汽车及汽车配件的销售、区内企业间的贸易及贸易代理、商务咨询、食品流通。 上海央泽的实控人为徐晓明，持股70%，认缴资金70万元，另外两名股东分别为徐云持股20%、陈霞琴持股10%。公司的执行董事和总经理为徐晓明，监事为蔡妮娜。 值得注意的是，成为开心豆董事的一个月前，蔡妮娜也于9月16日变为开心豆新控股股东上海央泽的监事。9月20日，蔡妮娜出资9.99万元成为上海婉俊企业管理咨询中心（有限合伙）的第一大股东，上海婉俊是高卫宇和高征宇于2016年10月11日成立的有限合伙企业。同日，高卫宇和高征宇双双退出股东行列。 而除了这两家与“高家三兄弟”密切相关的公司，蔡妮娜此前并无入股其他公司或担任董监高的记录。 天眼查数据显示，目前高卫宇还在上海婉俊中担任相关职位。上海婉俊主营企业管理咨询，商务信息咨询，文化艺术交流策划咨询业务，但至今未有实际经营活动。 采写：南都见习记者 封聪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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